旷世蝶恋的高光呈现——杂技剧《化·蝶》观后
2022-09-08 09:08:35     河北文艺网    【字体:

“中国杂技剧的创作,由过去单纯的杂技技巧展示转变成走向情节、矛盾、角色、故事、戏剧化的创作,强调技与艺的完美结合,用杂技本体艺术语言进行叙事的全新表演样式。”第十三届中国艺术节上,艺术指导宁根福的这一理念在《化·蝶》展演中得到全新阐释,重启了观众对经典爱情故事的文化认知,填补了以当代杂技剧致敬“梁祝”的空白,并传达了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诗意特质。

杂技剧《化·蝶》剧照 广州市杂技艺术剧院

一、蝶变过程中的情感温度

优秀的文艺作品,不仅要讲好故事,更要实现共情。“共情是一种含蓄而强烈、内敛而坚定的力量,是优秀文艺作品追求的高级境界。”

《梁山伯与祝英台》是中国古代民间四大爱情故事之一,被誉为爱情的千古绝唱。时至今日,它依然镌刻在中国人的骨子里,凝聚时光无法消散的情感气质与人性光辉。广州市杂技艺术剧院以挖掘和探索的精神,用杂技剧的形式演绎这个中华民族共同记忆的悲剧故事,可谓是杂技剧在发展进程中对人文意蕴的自觉追求。

杂技剧《化·蝶》精选“梁祝”的重点篇章内容,准确把握梁山伯、祝英台、马文才等文本角色定位,用艺术之手对经典爱情故事做了一次有益的开拓与创新,生动展示了蝶变过程中的情感温度与人性光彩。

梁祝的人物角色成长,依次在“闺念”“共读”“情生”“亲变”“情别”“抗婚”“梦聚”“殉情”等场景的转换中循序渐进地完成。剧中细致地放大了他们的心路变化历程,活泼、烂漫、叛逆、坚贞的祝英台,懵懂、实诚、悲愤、专情的梁山伯,在层层递进的叙事中两人的个性脱颖而出,带给观众凄美而永恒的共情体验。

剧中还成功塑造了媒婆、祝父祝母、马文才的人物形象,将他们的巧言令色、贪婪好财、趾高气扬与男女主角的纯真美好形成了鲜明对比,媒婆提亲、文才抢亲等矛盾冲突场景也成为该剧很“有戏”的部分。

更有意味的是,该剧尾声独一无二地加入了《化·蝶》书籍翻阅的场景,道出了“生死相随,皆缘和你永远徘徊缠绵;旷世蝶恋,只为在你肩头片刻停留”,昭示了凄美的爱情故事背后更需要破茧化蝶的勇气和追求自由美好的决心,这一旨归使得经典爱情故事与人们的情感记忆互相映照,作品更具有较强的时代特征和现实意义。

总之,在剧情的铺展中,种种情感跌宕而来,磨难中蕴含着真挚与情义,绝境中散发着坚强与勇气,悲痛与喜悦,现实与浪漫,此生与永恒,既揭示了维系情感的核心与本质,也体现了时代的厚重感与生命个体的质感。坚贞、勇气、自由、向往成为剧中主角的最终选择,是最可贵的精神亮色,更是这部杂技剧的灵魂与价值所在。

二、灵动延展的情节设置

该剧运用纵向和横向双重表达方式,将梁山伯和祝英台的经典爱情作为叙事基线,同时又将蝴蝶破茧化蝶的自然过程与梁祝生死爱恋的过程结合在一起,展示了生命从孕育、孵化、抗争到破茧而出、自由飞翔、幻化美好的历程。

纵向上,开篇增加了“破茧成蝶”情节,既为爱情的生发寻找到原点,又暗含了蝴蝶“由茧化蝶、由蝶生茧”循环往复的一生,梁祝“从蝶而来、化蝶归去”寻觅兜转的人生;尾声“蝶恋”增加了书籍翻阅的情节,暗示了梁祝故事的千古流传。

横向上,“梦聚”中梁山伯思念成疾,富有灵气的纱巾指引两人梦中相聚,难舍难分;“幻境”中天地光影之间,蝴蝶翩翩相依相伴。实景与虚境、现实与梦幻交汇相融,充分展示了庄周梦蝶、物我两忘的境界。

可以说,这些灵动延展的情节设置是人物内心情感得到诗意表达又一方式,时空的巧妙转换构成了舞台的“造境”,既蕴含着深刻的哲理思想,又为杂技的呈现拓展了表现空间。

三、承载意蕴的多元形式

舞台艺术要讲究“赋形”。“所谓赋形就是给形式以灵魂,在舞台上通过各种手段发掘与创造出富有含义的形象、形式与意象,”最终使舞台整体成为“有意味的形式”。

《化·蝶》以空竹、绸吊、吊环、顶缸、蹬伞、抖杠、集体扇舞、毛笔手技、滑稽钻箱、踩钢丝、肩上芭蕾等30多种杂技绝活为核心,并融合了舞蹈、戏曲等多元形式进行演绎,承载了丰富精神意蕴,巧妙地传达了诗意、空灵而浪漫的特质。

该剧从把握作品的整体气质入手,将杂技的奇美要义和戏剧的典雅气韵运用其中,在舞台整体的“形”上赋予了非同一般的“诗意”。如“情生”一场,运用双人抖空竹的流动旋转暗示秋波涌起、情愫暗生,运用人物“内心外化”的水袖来强化书院初见、一眼万年;“情别”一场中用高空吊环展示两人的依依惜别;用蹬伞暗示有情人被迫分散。尤其“化蝶”一场,以独有的“肩上芭蕾”“头顶芭蕾”具象化地表现化蝶双飞、为爱重生,渐次推动全剧达到高潮,升华了以灵魂的永恒超越生命短暂的主题。

诗意特质还体现在以“群”的构思为表现手段去参与舞台意象的塑造。如,群体扇舞、毛笔手技表现了古代书生儒雅风流;群舞转碟,则象征着“梁祝”精神开枝散叶、永世流传。值得一提的是,“情生”一场处理类似组合镜头,梁山伯与祝英台于舞台的一侧共读玩耍,两只“蝴蝶”如梁祝的心境般在另一侧抖动空竹上下翻飞,具有“以物喻人”气韵连贯的意味。“亲变”一场中,媒婆、祝父祝母、求婚者等群体人物登场,以显明的踩高跷来暗示封建等级观念森严,以具象的钻圈来说明钻进金钱眼里的贪婪,以缭乱的抛飞盘、球技来说明珠宝数不胜数,以魔术来表现金钱的魔力无边。可以说,剧中杂技技巧的运用都紧紧扣住了人物内心的复杂变化,所有的演绎都在为舞台进行诗意的赋形而积淀要素。

《化·蝶》中可圈可点的还在于简洁的舞美设计。凉亭、小桥、石阶、竹兰、毛笔、扇面、雨伞、线圆……营造出诗意典雅、梦幻缥缈的舞台空间,既显示了“梁祝”产生的地域环境特点,也反映了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诗意浪漫特质。

“新世纪是中国杂技发展的‘剧时代’”。从2004年广州军区战士杂技团首开先河创编了中国首部杂技剧《天鹅湖》,到今日广州市杂技艺术剧院高光呈现旷世之恋《化·蝶》,我们看到了艺术指导宁根福、主演吴正丹、魏葆华等一批杂技人对探索身体极限的追求、对杂技剧传承经典的笃定以及海纳百川跨界融合的实践。宁老已仙去,但“优秀的作品往往比它的作者活得更长久”,经典不灭,《化·蝶》永流传。(本文刊登于新华文摘)

(特邀作者:河北省文联 郭晓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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