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俗里的趣味熟语——漫话民俗“我们的节日”(十七)
2023-01-15 09:48:15     河北省民间文化遗产研究中心    【字体:

腊月二十三俗称“小年”。民间有“小年”祭灶之俗。祭灶就是祭祀灶王爷。传说他是玉帝派到人间监督善恶和持家之道的神,供于灶上。腊月二十三,灶王爷上天向玉帝报告人间善恶,人们为了让他多说好话,就用糖瓜和香火供奉,并把贴在灶上的旧灶王像揭下来,叫“辞灶”。除夕晚上贴上新的灶王像,叫“迎灶”“接灶”。

祭灶之俗流传数千年,产生了大量鲜活风趣的民间熟语,包括歇后语、民谚、民谣等,它们揭示世理,蕴含智慧,是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祭灶习俗产生的歇后语

借用祭灶之俗,劝喻人们处世不多说话、多说好话的歇后语,在河北各地流传很广,比如邯郸民间流传的“灶王爷上天——好事多言。”类似的还有“灶王爷上天——有一言说一语”“灶王爷上天——尽说吉利话”等等。

如比喻做事不讲道理,邯郸民间则有“灶王爷敲梆子——胡闹锅台”的歇后语。南皮县民间的“灶王爷打跟头——离板”,是说做事打破常规。

黄骅民间,把做事糊涂或做错事,用一句生动的歇后语来表达,“大道上贴灶王爷——不知家里外头”。类似的还有“厕所里寻灶王——找错了地方”“灶王爷扫院子——多管闲事”等等。

周欣欣/绘

在博野县民间,如果一件事情没办好,用一句歇后语表达就是“灶王爷打跟头——砸锅了”。类似的还有“灶王爷扔石头——砸锅”。

因灶王爷是监督民间持家之道的,所以人们把家中主事的人也和灶王爷相联系,产生了很多歇后语,比如“灶王爷的横批——一家之主”,类似的还有“灶王爷没在家——没主事的人”等等。

风趣的祭灶民谣

河北的“祭灶”民谣接地气,富有生活气息,具有鲜明的地域色彩。如内丘县的“祭灶”民谣,“腊月二十三,灶王爷要上天,糖瓜祭灶把嘴粘,到了天上好话多说,赖话少说,抛米撒面你甭说。”

“糖瓜祭灶二十三,闺女就往婆家颠。颠哩快了还好点,颠哩慢了上门栓。”这段巨鹿民谣,反映了出嫁的女儿小年要在婆家过的民俗。

周欣欣/绘

临西的“祭灶”民谣还有企盼人丁兴旺的意味,“年年腊月二十三,灶王老爷上西天。多说好,少说歹,五谷杂粮多带来,马尾巴再栓个胖小来。”

新年置办年货,也有许多与祭灶相关连的民谣。如南皮县民谣,“糖瓜祭灶,新年来到,闺女要花,小子要炮,老婆要条长裹脚,老头要顶新毡帽。”而大名县民谣则说,“糖瓜祭灶,年关来到。闺女要花,小子要炮,老头要柿饼,老婆要核桃。”这里的柿饼核桃,既是年货,还有事事如意、和和美美的寓意。

鲜活的“忙年”谣

一进腊月,就有了年味,人们便着手过年的各项准备,俗称“忙年”。徐水县民谣说,“二十四,家家忙,又做豆腐又扫房。”井陉民谚:“过了腊八日,忙到二十九”,俗称“腊月忙”。在生活中,还产生了大量的“忙年”谣,虽然大同小异,但都洋溢着独具的气息,朗朗上口,热热乎乎,动感十足。

比如石家庄郊区的“忙年”谣,“腊月二十四,买红纸写对子。腊月二十五,磨豆做豆腐。腊月二十六,杀猪煮肉。腊月二十七,扫房子。腊月二十八,蒸年糕蒸馍馍。腊月二十九,买好酒。”

深泽县民间把“忙年”叫作“腊八忙”,谚曰,“吃了腊八粥,忙到二十九”。谣曰,“二十二,小炮市。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煮锅肉。二十七,赶个集。”

保定的“忙年”谣很有代表性,“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炖大肉,二十七杀灶鸡,二十八白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玩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蠡县民间讲究“宁省一年,不省一节”,就是说不论贫富,都要好好过年。其“忙年”谣是:“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煮大肉。二十七赶年集。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挂灯笼。”

安国也有“腊月忙”之称,民谣说,“二十一去赶集,二十二插谷穗儿,二十三灶王爷上天,二十四扫屋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碾稷米,二十八蒸枣花,二十九去打酒,三十晚上挂灯笼。”

临城县“忙年”谣,“二十三过小年,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买猪肉,二十七粉糕米,二十八贴花画,二十九挂灯笼,三十晚上去喝酒。”

周欣欣/绘

任县把腊月十五叫作“小年”,从小年开始,碾米磨面,赶年集办年货。谣说,“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割块肉,二十七杀只鸡,二十八贴花花,二十九装壶酒,年三十包饺子。”

广宗县有句民谚,“秋口麦口,腊月二十八九”,意思是说腊月二十八九像过秋过麦一样忙碌。谣曰,“二十三灶王爷上天,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拐豆腐,二十六拉块肉,二十七杀只鸡,二十八宰只鸭,二十九筛黄酒,三十捏扁食(饺子),初一围着桌子吃(音qi)。”

内丘县的“忙年”谣也很风趣,“腊月二十三,糖果祭灶儿把嘴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去拉肉,二十七碾糕米,二十八贴花花儿,二十九挂灯笼,三十晚上吃饺子,大年初一乱磕头。”

迁西的“忙年”谣则反映出冀东的独特风情,“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割年肉,二十七杀只鸡,二十八贴年画,二十九糊香斗(烧香时用的香斗),三十流油(指炼油,烧肉,炒肉),初一初二磕头(指晚辈给长辈拜年)。”

“二十三灶王爷上天,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糊窗户,二十六炖大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白面发,二十九贴倒有,三十后晌坐一宿,初一早晨扭一扭。”大城县的“忙年”谣还有糊窗户的古老习俗。

随着社会的发展变迁,一些年俗没有了,但它们却鲜活地保留在民间熟语里,变成强大的民族文化基因,世代流传,让人们了解了曾经的民俗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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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源 : 河北省民间文化遗产研究中心      责任编辑:赵文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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